化石燃料驱动人类文明前进,同时也改变着地球面貌;全球气候变暖导致海平面上升已是事实。面对严酷现实,我们该如何保护城市?
海水凶猛
据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报道,过去一个世纪里,人类向大气释放二氧化碳和其他温室效应气体,导致地球温度上升超过1华氏度,海平面上升约8英寸。即便人类从明天起停止燃烧化石燃料,现有的温室气体仍将在未来数百年里令地球温度持续上升。
全球变暖从两个方面影响海平面上升。一是海水遇热膨胀;二是冰雪融化,未来更大的威胁来自格陵兰岛和南极洲的冰原。哥伦比亚大学地球研究所科学家拉得利・霍顿说:“过去几年,我们发现格陵兰岛和南极洲西部区域的冰原在加速融化。如果这一情况持续,我们担心,至本世纪末,全球海平面将上升6英尺(约182厘米),而不是2到3英尺。”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去年举行的一个专家论坛认为,至2100年,海平面将上升6.6英尺(约2米)。
海水上升的最大威胁来自南极洲西部的斯韦特冰川。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4年前对该地区做了一系列飞行勘测,利用穿冰雷达测量海底地形。他们发现,一条高约610米的海底山脉挡住了斯韦特冰川,减缓了冰川滑向海洋的速度。海水上升将使更多海水渗入山脊和冰川之间,最终导致两者分离。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大量冰川将如脱锚之船流入海洋,使海平面上升3米,后果不堪设想。
海滨城市则面临双重威胁:海水上升将逐渐淹没低洼地区;暴风巨浪将蔓延到更广泛区域。这些威胁不会消失,只会更糟。至本世纪末,像“桑迪”这样百年一遇的飓风可能每十年就光顾一回。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预计,按海平面上升半米的保守数据,至2070年,全世界港口城市中约1.5亿人口将面临洪水威胁,财产损失将达35万亿美元,相当于全球GDP的9%。
保卫纽约
近些年,纽约州立大学物理海洋学家马尔科姆・鲍曼一直积极倡议沿纽约港修建港口屏障。去年10月,“桑迪”飓风暴露了纽约在洪水面前的脆弱,总损失高达190亿美元。在鲍曼看来,这些损失都是可以避免的。
鲍曼设想建造两座屏障。一座在斯洛格斯奈克,阻挡长岛湾的巨浪涌入东河;另一座沿纽约城南部海港,从桑迪胡克到洛克威半岛,绵延5英里。屏障上面修建6车道的环城收费公路及连接纽瓦克和肯尼迪机场的轻轨。
他预计,仅南部屏障就可能耗资100亿到150亿美元。
另一个保卫纽约的办法是“恢复旧貌”。景观建筑师凯特・奥尔夫摊开一张19世纪纽约地图,指着布鲁克林海岸一圈小岛说:“这些群岛保护着雷德胡克小区,那里曾经还有一串沙洲,连接着桑迪胡克和康尼岛。”
由于港口建设、垃圾填埋和房地产开发等原因,这些岛屿和浅滩早已消失。奥尔夫建议恢复部分旧貌,尤其是桑迪胡克-康尼岛链,用泄水闸连接起来,风暴来临时关闭闸门,形成一道生态屏障。屏障后面,在整个港口区域,用石头、绳索和木桩建造几十座人造礁,其中养殖牡蛎等贝类。她认为,相对于传统屏障,她的“牡蛎建筑”成本相对较低。而且,即便“桑迪”飓风永不再来,纽约港至少也有了一个“清洁器”,让港湾生态系统更加健康,具有活力。
今年6月,纽约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制定了一项金额高达195亿美元的抵御海水上升计划,包括建设防洪堤、区域风浪屏障、沙丘、牡蛎礁等200多种措施。
重塑荷兰
1953年1月31日夜晚,风暴袭击荷兰南部省份泽兰,堤坝被冲毁,1836人遇难,接近泽兰一半人口。
灾难后,荷兰启动一项规模巨大的筑坝防洪项目,取名“三角洲工程”,历时40多年,耗资60多亿美元。其中一个重要工程是27年前完工的“东斯凯尔特屏障”,长5英里,用于保护泽兰。最新一个工程是完成于1997年的一座可移动屏障,用于保护鹿特丹港及其150万居民。
荷兰的主要海滨屏障依据世界上最严格标准建造,能抵御万年一遇的风暴。眼下,荷兰政府正考虑是否提升防御水平,以应对海水上升的威胁。这对该国至关重要,因为荷兰26%国土低于海平面。
荷兰有长达1万英里的防洪堤坝,但几乎没有人意识到它们的存在,因为这些堤坝完全融入周围环境,让人难以察觉。在鹿特丹这座平坦的城市里,如果你发现自己走在一条坡路上,这可能就是一道堤坝。
今年2月,鹿特丹市“气候证明”项目经理阿瑙德・莫勒纳尔带领美国《国家地理》记者参观了市内几个“隐秘”的防洪工程:一处地下车库,可蓄积1万立方米雨水;一条含双层人行道的马路,底层人行道可用来蓄水;还有默兹河畔的浮阁,看上去像一座座透明圆顶帐篷,约三层楼高,彼此相连,用塑料建造,重量为玻璃的百分之一。
这些浮阁可用于开会和布展,但其主要目的是展示城市漂浮建筑的广泛前景。预计到2040年,鹿特丹将有1200户人家漂浮在港湾。浮阁设计师巴特・娄芬说:“这些建筑不仅对鹿特丹意义重大,对世界许多城市都很重要。”
荷兰流传这样一句玩笑话:“上帝创造了世界,但荷兰人创造了荷兰。”这个国家围海造田的历史可以追溯千年。如今,他们正在进行最新的适应性沙滩保护计划―――“沙子引擎”。
海岸形态学家詹・米尔德介绍说,离岸海床沉积着数百英尺厚的沙子,它们来自河流冲积、冰川撤退和北海洋流。但自冰河时代以来,海水不断上升,海浪无法搅动海底沙子,使得海岸失去一层天然保护,逐渐遭受侵蚀。
通常的解决办法是将离岸沙子挖出来,直接倾倒在正遭侵蚀的沙滩上。这一行动必须长年累月地进行,否则沙子还会被冲走。米尔德及其同事则建议政府尝试另一种战略:建造一个钩形沙质半岛,面积约250个足球场那么大。这样,未来20年里,利用海风、海浪和海潮的合力,重塑并延伸现有的沙滩。(新华社发)
编辑:吴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