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因县得名,县因湖立名。鄱阳正是这样一座“城在湖中、湖在城中”的中国湖城。
4月10日,考察团一行抵达鄱阳。汽车行进在县城整洁亮丽的街道上,少了一分资溪山路十八弯的原始神秘感,却多了一分厚重的历史感——鄱阳湖肥沃的冲积平原形成了一个天赐粮仓。总面积4215平方公里的县城,拥有150万人口,成为江西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口大县。
八百里鄱阳湖,南纳赣饶五水,北吞万里长江。让鄱阳人引以为傲、传唱不息的这一佳句,足以彰显出鄱阳湖的重要性。作为中国第一大淡水湖,江西省五条河流的交汇处,鄱阳湖对于长江下游的水量和水质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鄱阳湖和鄱阳湖平原的生物多样性甚至在世界生物多样性的保护中举足轻重。
“如今,这‘八百里鄱阳湖’已成为一方百姓尽力守护的‘一湖清水’!”在鄱阳县气象局,戴寿申局长感慨道。
沿湖2公里范围内的150多个村庄改建成生态渔村,重点实施清洁家园、清洁田园、清洁水源、清洁能源的“四清洁工程”,确保实现泥沙不流失进湖、垃圾不流落到湖,污水不流入湖……说起为保护好这“一湖清水”,鄱阳县政府所采取的这种种措施,鄱阳湖国家湿地公园管委会主任徐清如数家珍。
鄱阳湖国家湿地公园是2008年经过严格考察、论证后命名挂牌的,占地面积达365平方公里,分布着500多种淡水动植物链,拥有江南最密集的“湖”、最高贵的“鸟”、最多姿的“水”、最温柔的“荻”、 最诗意的“草”,是亚洲最大的湿地保护区、世界六大湿地之一。
“一湖清水”究竟清成什么样?人们采取保护措施的效果如何?我对鄱阳湖不禁心生一丝向往。
午饭后,我们来到位于白沙洲的鄱阳湖国家湿地公园,眼见为实。在未识鄱阳湖之前,我对其印象停留在1300多年前,王勃在《滕王阁序》中所写的绝句: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而正值禁渔期的眼下,我自然没能看到渔民捕鱼归来的欢乐情景。但船行湖面,碧波粼粼,蒙蒙细雨更添烟波浩渺之势。在隔开外湖区和内湖区的大坝附近,含有大量泥沙的一片污水与湖水主体泾渭分明,衬托“清水”之澄澈。站在白沙岛高处,极目远眺外湖区,即使处于枯水季节,远处的草滩和湖汊上,仍有觅食、嬉戏的点点候鸟,以及阵阵悦耳鸟鸣声,别有一番情趣。我的疑问因此有了答案。
陪同考察的鄱阳县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站站长杨启波告诉我们,随着气温回升,大部分候鸟都飞回北方,但有部分变成了“留”鸟,甚至连国宝级的东方白鹳也在此落户安家。不仅如此,湿地公园还趁机引进了多种濒危鸟类,加以驯养,待到时机合适时放归自然。
众所周知,鄱阳湖因为去年夏季持续高水位,使得候鸟的主要食物大大减少。为了给它们提供充足的食物,野保站采取了人工投食等措施,尽力保证鸟儿健康、安全过冬。
采访候鸟救助中心的救助员周孔泽(赵嫣嫣 摄)
候鸟救助中心的救助员周孔泽就参与了这样的工作。据说,只要周师傅吹响喂食的口哨,不仅身边的候鸟随之而来,常常是天上飞的、远处走的也会前来觅食。
63岁的周师傅原在白沙乡兽医站工作,退休后主动来到湿地公园科技园当救助员。作为土生土长的鄱湖人,他亲身经历了几十年来湿地的生态变迁。
“十几年前,来湿地过冬的候鸟数量非常多,湖面上常常漂浮着大把白色羽毛。”周师傅告诉我们,在过度捕杀等人为破坏和环境改变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下,候鸟数量明显下降。而在说起小时候,面对满湖的鱼儿虾儿,他和伙伴们一起捕鱼捉虾的乐趣时,我明显看到了他眼里闪过的那一丝亮光。
如今,在“退耕还林”,“退田还湖”的政策指引下,与湖命运相连、生息与共的周师傅和他的村民,探索出一条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相统一的发展之路。他们深知:守护鄱阳湖,就是珍爱自己的家园。
从竭泽而渔到悉心守护,人与自然就是在这种种碰撞中,产生出新的默契,寻找到新的平衡。尽管其间有过挫折,有过痛苦,也有过惨痛的代价。
“湿地”,顾名思义,有水才能称其为湿地,而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的存在,有水的地方就能养育万物。
生机与和谐,是初识的鄱阳湖,给我的新印象。
鄱阳湖还有着怎样的面目?我开始期待明日的湖口之行。(文/谈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