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瓢里吃鱼生,酒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当天中午,温惠龙准备了两坛自家酿的米酒。“在瓢里吃鱼生,一定要喝酒才够味。”温惠龙说着往每个客人桌前的碗里倒满了酒,然后举杯,邀请客人饮酒吃鱼生“我们已习惯边喝酒边吃鱼生了,有人说这样可以杀菌,但其实这是我们长年形成的一种习惯。”温惠龙回忆起自己年轻时从地里干完活回来后坐下来跟家人或朋友一起喝酒吃鱼生的场景,脸上挂着笑容。
传承百年:鱼生的滋味是“乡愁”的滋味
“瓢里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吃鱼生的传统呢?”面对记者的提问,两碗酒下肚已满脸红光的温惠龙的思绪回到了老一辈人给他说起的瓢里鱼生的故事。温惠龙告诉记者他也不知道确切的鱼生出现的历史,但他打小就是吃鱼生长大的。在老一辈人口口相传中,瓢里鱼生大致在清末就已出现在瓢里居民的餐桌上,这样算来已有百余年的历史了。为何瓢里会有制作鱼生、喜爱吃鱼生的传统呢“这跟瓢里的地理环境有关吧。”温惠龙说。
瓢里镇山多地少,居民楼都是依山而建,中间一条桑江河(在瓢里境内当地人又称为浔江)从瓢里镇穿过,在没有通公路之前,浔江就成了瓢里人进出的主要通道。而瓢里又处于龙胜跟柳州、梧州等地水路交通之间,使得它成为龙胜物资贸易的集散地,商贸业和捕鱼业都很发达。
相传最早发明鱼生吃法的是生活在瓢里的侗族人。多年以前,侗族人来到龙胜瓢里镇安家,但当时他们没有山林也没有田地,只能以打鱼为生。当时浔江里鱼类丰富,渔民每次打鱼都满载而归,打捞回来的鱼经常吃不完。那时没有冰箱之类的电器,吃不完的鱼很容易变质,为了延长鱼肉的保质期,侗族人便用腌制酸肉的方法做起了酸鱼,这样就可以放很长一段时间了。
腌制酸鱼虽然方便了鱼的储存,也有了侗家的酸味,但与新鲜的鱼肉相比却少了味道。后来,侗族人发现在生吃鱼肉的时候也可以配上酸味,这样的鱼肉更显美味。瓢里的侗族人尝试用藠头酸水泡一泡鱼肉,直接生吃,味道比酸鱼更鲜美绝妙。就这样,鱼生的吃法被传开了。据介绍,最初瓢里人吃鱼生的方法比较简单,当他们捕到手指般大小的川条子时,会把鱼放在砧板上,用刀一拍,把鱼拍晕,再去除内脏,放到藠头酸水里泡上10分钟,然后整条吃掉。
斗转星移,从最初的整条鱼泡酸水吃,到现在的切成薄片,加上芝麻、生茶油、鱼香草等多种配料,瓢里人吃鱼生的方式也越来越精致。不少周边乡镇的人也慕名而来,温新德如今在瓢里镇上开了一家餐饮店,主打特色菜就是当地的鱼生。“生意还不错,很多客人都老远跑过来尝鱼生。”温新德夹了一夹泡好的鱼生放入嘴中,“从小就吃鱼生,这个味道会成为我一辈子的记忆。”温新德告诉记者,前几年他出外打工吃不到家乡的鱼生,心里就特别怀念。“瓢里在外工作打工的人,过年过节都会特别想吃一顿地道的瓢里鱼生,这种想念有时候真的很奇特。”温新德说。
前不久,龙胜瓢里一位93岁的老人在过世前,儿女们问他还有什么心愿,这位老人最后的心愿是能再吃上一顿地道的鱼生。“吃鱼生已成了我们瓢里人的一种传统饮食文化,里面渗透着瓢里一代代人共同的回忆。”温新德说。记者 汤世亮 通讯员 谢伦干 蒙柳洁 文/摄
编辑:吴晗